第278章 田菲菲你前世屬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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按照陳少君的意思是要將田菲菲送到巷口。
田菲菲堅決不同意，她說陳少君，沒有關系，我都已經走了那麽多年，我已經習慣了。
她說陳少君，你走吧，不要看著我，否則我真的會不自在。
她說陳少君，就算我求你好不好？
也許，田菲菲還是想要在朋友的面前保持一份自尊吧。
這樣想著，陳少君便同意了。
事實證明，那天田菲菲是有先見之明的。
她剛剛走到巷口，便看見前面站著一個人。
夜色中，那個人背對著自己站著，背影竟然是那般的孤寂。
有這樣的一個認知，田菲菲的心裏突然狠狠地抽痛了一下。
他為什麽要等著自己？
他在這裏已經等了多長時間？
這樣想著的時候，還是一步一步地走了過去。
“歐陽總裁。”
歐陽明晨猛地轉身，看見田菲菲，臉上是不悅。
“你終於回來了。”
田菲菲不說話，那語氣，那語氣，怎麽聽著像是一個丈夫對著晚歸的妻子說的話？
有氣惱，有怨恨，甚至有一絲委屈。
看自己亂七八糟地在想一些什麽呀？
田菲菲低頭苦笑著，然後說：“不知道歐陽總裁為什麽在這裏？”
“田菲菲，你的手機為什麽關機了？”
虧自己白白擔心了她一個晚上，還以為她遇上了什麽事情。
如今看著她臉色平靜，根本就是什麽事情也沒有。
“是嗎？”
田菲菲不以為然地說，可能是關機了，反正自己的那只手機也是即將淘汰的產品。
“難道歐陽總裁特意過來是為了跟我說這樣的一件事情？”
歐陽明晨的臉色陰了陰。
“田菲菲，你那是什麽態度？”
“歐陽總裁，你認為我應該是什麽態度呢？”
歐陽明晨的眼睛深深地望著她。
“田菲菲，要我解釋多少次，你才能夠相信？”
“歐陽總裁，何必呢。好吧，我知道了，昨天你是喝醉酒了。”
“真的？”
“是，真的。”
說完，田菲菲便轉身朝著巷子深處走了進去。
歐陽明晨上去，一把扯住了田菲菲的衣袖。
自己在這裏辛辛苦苦地等候了一個小時，她竟然那樣輕巧地打發自己。
“歐陽總裁，請你不要拉拉扯扯。”
“不要？田菲菲，你說不要，我便不要，那多沒有面子？”
這樣說著的時候，便將田菲菲的整個身子都扳了過來。
田菲菲擡頭望著自己，柔柔的月光下，她嫣紅的嘴往上微微撅起，竟然如同一種相邀。
歐陽明晨再也難以控制，他猛地低下頭，然後含住了田菲菲的唇。
田菲菲掙紮著。
只是敵我的力量懸殊，她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。
她氣極，終於提起腳，對著他的腳狠狠地踩了下去。
歐陽明晨慘叫了一聲，趕緊後退，臉上卻是沒有任何的怒意，只是含笑望著田菲菲。
“田菲菲，你前世屬狗？”
田菲菲的胸口激烈的起伏著。
她今天穿了一件亞麻的短袖，雖然是舒服之極，卻對歐陽明晨提供了方便。
剛才他的手便是直接從領口伸了進去。
“歐陽明晨，你這個流氓。”
明明不喜歡自己，偏生要招惹自己。
“我流氓你了？”
歐陽明晨挑了一下眉。
田菲菲卻只是惱怒，然後轉身，跑進了小巷的深處。
歐陽明晨笑著，轉身而去。
田菲菲走到走到家門口的時候，突然發現家裏竟然亮著燈。
田菲菲的心裏“咯噔”一下，這個時候，進小偷是不是早了一些？何況自己家裏甚至連一只電視機都是沒有的，有什麽東西能夠吸引小偷？
心裏畢竟還是戒備的，一步一步地走了過去，然後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在窗戶上。
是笑笑，竟然是笑笑，她怎麽會在這個時間回來？
她趕緊上前，然後一下子打開門。
“笑笑。”
“姐姐，你去哪裏了，我一直給你打電話。”
“對不起啊，姐姐的手機自動關機了。”
“怎麽這樣啊，人家好不容易能夠回一趟家，想和你聚一聚，你竟然不在家。”
“好，是我不對。”
看見笑笑，田菲菲只覺得心裏都是驚喜。
“怎麽今天突然回來？”
“沒有什麽，就是正好有空，而且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看到你了，人家想你了唄。”
倒是很難從笑笑的嘴裏聽到這樣的一些話，田菲菲的心裏溢滿了喜悅。
“吃飯了麽？”
“沒有呀，一直等著你，給你打電話，打不通，又不敢走開。”
“好，我馬上給你做。”
“不用了。”
田笑笑一把抓住了田菲菲的手。
“寢室馬上熄燈了，我必須在熄燈之前趕回去。”
“是嗎？”
田菲菲轉身看著田菲菲，心裏是失望。
“是。”
昏暗的燈光下看不清笑笑臉上的表情，只知道，她就站在那裏靜靜地看著田菲菲。
“怎麽了？”
“沒事。”
田笑笑一邊說，一邊轉身將沙發上的包包拿了過來。
“怎麽，又換包了？”
“是，上次的那個不是破了嗎？”
田笑笑一邊說一邊迅速將手上的包包藏到了身後。
也許這個動作是欲蓋彌彰，如果不是因為這個動作，田菲菲也不會註意到田笑笑的這個包有什麽不同。
可是，因為田笑笑的緊張，田菲菲不由多看了那只包幾眼，然後臉上的神情幾乎僵住，她一把很狠狠地奪過了田笑笑手中的包。
“姐姐，你要幹什麽？”
田菲菲的臉色都已經變了，她的手裏舉著那只包。
“田笑笑，你告訴我，這個包是哪裏來的？”
田笑笑一楞，但是迅速恢覆了自然。
“買的呀，姐姐，小商品市場買的。”
“是嗎？”
田菲菲的眼神掃過了田笑笑的臉，她竟然在她的眼裏看到了驚慌。
“你將包個我。”
田菲菲的臉色逐漸凝重，她沖著田笑笑伸出手。
“姐姐，你要幹什麽嘛？”
田笑笑心裏不依，臉上卻不敢表示。
“我要看一下你的包包。”
“姐姐。怎麽一回事情，裏面可是有我隱秘的東西。”
“田笑笑，我告訴你，不管如何，你都沒有退路，今天你同意也好，不同意也好，必須是將這只包包給我看了的。”
她原先在一家包店做過幾個月。
閑下來的時候，便喜歡研究那些包包，她本就是聰明，所以，只不過一個月的時間，她便會鑒別包包的真偽了。剛才田笑笑手上的那只包，如果她沒有看走眼的話，那是一只lv的女包，而且甚至不是高仿。
“姐姐，你憑什麽連我的包包也要管？”
田笑笑的語氣裏是不服氣的，也真的是怪自己，根本就沒有忘記了姐姐是熟悉包包的。
“田笑笑，你說呢？爸爸媽媽走得早，我和你相依為命了這麽幾年，長姐如母，如果我不好好管你，以後我還怎麽去地下見爸爸媽媽。”
田笑笑低下了頭，她自然知道為了這個家田菲菲是付出很多很多的。
她讀書的時候成績很好，在爸爸媽媽出事之前，學校裏的所有的老師對田菲菲都抱著厚厚的期望的，認為她不是北大便是清華了的。
只是，那樣的一個晴天霹靂是誰也沒有辦法承受的。
一直到後來，田笑笑還是不知道姐姐到底是如何挺過那樣艱難的一段時光。
然後，她便輟學，而這也是沒有辦法的選擇，她和姐姐之間必須有一個人做出選擇，而讓自己停下來是完全不切合實際的。
“田笑笑，你聽到沒有？”
田菲菲的聲音近乎淩厲。
這是第一次田菲菲這樣對待田笑笑。
實際上大多數的時候，田笑笑還是乖巧的。
也許是因為經歷了那樣大的一件事情，她也變得懂事了許多，雖然有些時候，她也會惹田菲菲生氣。
“好嘛，看嘛，看嘛。”
田笑笑小聲嘟囔著，然後將手中的包包遞了過去。
“我是托一個同學買來的，只是高仿版。”
田菲菲也不說話，只是將那只包接了過來，然後裏裏外外看了一遍。
再次擡起頭的時候，她的臉上已經是凝重。
“田笑笑，你已經學會撒謊了是不是？”
“姐姐，我什麽時候撒謊過？”
“好，那你告訴我，這個是你的哪個同學給你買來的，一共用了多少錢？”
自己是絕對不會弄錯的，這個包包就是正宗的lv，按照自己現在的工資，也必須是好幾個月不吃不喝。
笑笑，自己記起來只是上一次給了1000元，而再往前，便是去年的事情了。
也是自己疏忽了，每次給田笑笑錢，她都說自己有，有，這次說是做兼職剛剛拿了錢，下次說是有獎學金，而自己竟然從來就沒有懷疑給她。
“姐姐，為什麽不相信我？為什麽？”
“田笑笑，你難道忘記了，我鑒別包包還是會的。”
“姐姐，那是幾年前，說不定現在科技發達了，人家的包包也做的更加以假亂真了呢？”
田笑笑不服氣地對著田菲菲嚷。
“田笑笑，我也希望是，可是，這一只絕對不是高仿的。”
“我不知道，我什麽也不知道，人家跟我說是高仿的，你就當高仿的。”
“田笑笑，你姐姐雖然只是高中畢業，但是並不是一個傻瓜，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人會用幾萬元錢來換你幾百元錢。”
田菲菲已經是厲聲。
“我不知道，我怎麽知道？”
田笑笑已經是慌亂，“我什麽都不知道。”
“笑笑，這個世界上，你是我最親近的人，我不希望你出什麽事情，所以，請你告訴我真想，我說不定能夠幫你。”
“姐姐，要怎樣說才能夠相信？”
田笑笑一直是那樣的一句話，田菲菲只覺得自己的一顆心不停地下沈著。
“你到底在做什麽事情？”
要瘋了，真的是要崩潰了。
“沒有，什麽也沒有。”
“好，既然你不肯說，那麽今天你就不用回學校了。”
田菲菲說完，便走過去，坐到了門口。
“憑什麽？憑什麽不讓我去？”
正爭執的時候，田笑笑的手機響了。
田笑笑看了田菲菲一眼，卻是不接。
“為什麽不接？”
“那是我的事情。”
“笑笑，你變了。”
田菲菲輕聲嘆息。
電話不停地響著，也許是田笑笑終於感到煩躁，她拿出了手機。
田菲菲看著田笑笑的手機，一下子皺緊了眉頭。
竟然是蘋果的手機，那樣子是4？還是4s？
也不知道是誰找田笑笑，她只是簡單地應著，然後匆匆地掛了電話。
田菲菲一步一步地走了過去。
田笑笑的臉色微微變了一下，“你，你要幹什麽？”
“這是4s麽？”
田菲菲只是漫不經心地問著。
“是。”
田笑笑卻已經被田菲菲的表情嚇住。
明明是望著自己的，眼神卻不知道飄到了哪裏。
“4s？4000多？田笑笑，你是不是要告訴我，這也只是山寨而已。”
“這個……”
“田笑笑，你告訴我呀，這是不是也是山寨的？”
“是，這是正宗的，包包也是正宗的，這下你高興了是不是？”
田菲菲猛地舉起手，對著田笑笑的臉便是狠狠地一巴掌。
那樣清脆的聲音在寂靜的夜空顯得特別響亮。
田笑笑幾乎呆住，半響才反應過來，捂住了自己離開腫起的臉。
“你打我？田菲菲，你打我？”
這些年兩個人相依為命，雖然偶爾也有爭吵，但是從來沒有想這一次那樣地激烈。
而動手打人是更加不可能的事情。
“田笑笑，如果可以，我真的想要劈開你的腦袋，好好看看，裏面到底裝著什麽？”
她一個學生是哪裏有那麽多的錢？
沒有去劉氏上班之前，自己的工資也是少得可憐。
否則兩個人也不會住在這樣的地方。
她是學壞了吧？
自己終究沒有盡到做姐姐的責任。
“田笑笑，你到底在做什麽？今天你是必須要告訴我了的。”
田笑笑似乎沒有聽見，她只是喃喃地說：“田菲菲，你打我，你竟然打我。”
一邊說，眼淚便流了下來。
她卻也不動手去擦，只是任由著眼淚流淌了下來，然後滴落在了地面上。
田菲菲的心中也是如同刀絞。
那一下打下去，雖然痛在田笑笑的臉上，也痛在了她的心裏。
爸爸媽媽出了事情之後，田菲菲有很長的時間都以為天空是灰色的。
那些天，姐妹兩整天躲在了房間裏，每個人都窩在房間的一角，擡頭看到的都是彼此淚眼汪汪的眼。
田菲菲總以為隨著時間的過去，她的心情終究會平靜下去。
卻沒有想到更大的打擊還在等著自己。
那天，她見著太陽出來，剛剛想去曬一下棉被，然後聽見敲門的聲音。
田菲菲起初還是愕然，父母出了事情之後，已經沒有人會上門了。
她出去開門，然後看見了公安局的人。
原來父母的事情竟然是有意為之，他們做生意虧了很多錢，不知道應該如何彌補那樣大的一個漏洞，無奈之下，只有選擇了那樣的一條路。
田菲菲聽到這樣的一個消息簡直驚呆了，她楞楞地望著眼前的那個人嘴巴一張一合的，甚至反應不過來。
“田小姐。”
其中一個年長的人見著她的模樣，心中惻然，但還是狠著心說：“鑒於這個原因，所以你們的房子要拍賣了。”
“拍賣？”
田菲菲不由後退了幾步，臉上也是灰色。
“是，要拍賣。”
在沙發上的田笑笑一下子沖了出來，對著門口的兩個人大叫。
“為什麽？如果我們的房子被拍賣，那麽你們讓我們倆姐妹住到哪個地方去啊。”
“這個……我們也只是遵章辦事。”
“規矩是死的，難道人也是死的麽？”
“笑笑，不要說了。”
田菲菲輕輕地拉住了田笑笑的衣服。
欠債還錢，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。
只怪自己的父母太過狠心，就這樣將如此沈重的膽子交到了自己和妹妹的身上，不，其實，是自己的身上。
田菲菲也知道，其實，更加艱苦的並不是這個，而是，父母走後，沒有留下一分錢，因為置辦父母的後事，她已經欠債了，如今又沒有了住處，她有一種到了世界末日的感覺。
那幾日，她感覺自己猶如陀螺，她奔走在一家又一家的中介裏，她可以自己露宿街頭，可是，她還有一個妹妹，她不能夠讓笑笑跟著自己吃苦。
她那樣的年齡，正是花一般的年齡，其他的女孩子，這個時候，還在父母膝下求歡，而她卻要和自己一樣過早地品嘗生活的艱辛了。
其實自己又何嘗不是，可是，沒有辦法，誰讓自己是老大呢。
手上的錢本就不多，付了笑笑的學費之後，便所剩無幾了。
田菲菲記得那天兩個人走近這裏的時候，相擁大哭。
然後田菲菲將自己的決定告訴了笑笑，她繼續學習，而自己則去找工作。
事實上，這也是最好的決定。
田菲菲依然記得那天田笑笑望著自己。
“姐姐，你放心，我以後一定會報答你的。”
那些話恍若是昨天說的，而今天卻發生了這樣的事情。
而更為難過的還不是這一個，她到底是做什麽去了，才會一下子賺那麽多的錢？
“田笑笑，姐姐知道這些年已經委屈你了，你到底有沒有看見姐姐的努力？”
“那又怎麽樣？姐姐，你可知道，你給我的這些錢可以做什麽？什麽也做不了。好幾次，我甚至維持不了正常的生活。”
“你可以跟我說，你為什麽跟我說？”
“我怎麽跟你說？你看看你自己吃的是什麽？好幾次，我偷偷地回來，看著桌上只有一碗冷飯，你都不知道我的心情。”
“田笑笑，我好幾次地告訴你，我們的困難只是暫時的。”
“是，只是暫時的。”
田笑笑的嘴角露出了一抹譏諷的微笑，“我只是不知道這個暫時是什麽時候？姐姐，你看我們住的這個地方，幾乎都沒有轉身的地方了。你那個時候問我為什麽一定要離開這個城市。我想問的時候，我如果留在這個房子裏，我住哪個地方，那麽一張床，我們兩個人得緊緊地貼在一起，才能夠努力不讓自己掉下去。”
“笑笑，去劉氏上班，我的工資已經是有些高了，我會努力買房子。”
“田菲菲，這是你欺騙我呢？還是自欺欺人？你在劉氏也是一個新人吧？你多少一個月？房價多少一個平方？等著你買好房子大概是幾年後？”
田笑笑望著田菲菲，步步緊逼。
田菲菲低頭不說話，她知道，她是委屈了田笑笑，可是，自己已經很努力了，努力地工作，努力地生活。
她縮衣節食，她對未來充滿了幻想。
可是，笑笑，我的好妹妹，你怎麽可以給我如此當頭一棒？
“笑笑，那也不能夠做不可以做的事情。”
“姐姐，我大了，我自己做什麽事情，我心裏清楚得很。”
田笑笑別過頭，姐姐，你以為我想嗎？如果不是因為被生活所逼，我怎麽會鋌而走險？
你看看，這周圍哪一樣東西是像樣的？
我出去，在同學們中間是最寒磣的，我不敢和大家一起出去，生怕大家讓我請客。自然也不能夠經常吃別人的，這個社會講究的是禮尚往來。
於是，我在我的同學之中便是屬於不合群的。
已經有人開始用異樣的眼光看著我了。
我不能夠忍受那樣的生活。
我受不了那種孤立無援的感覺。
“田笑笑，為什麽不肯聽我的勸？為什麽？”
“對不起，不能。”
“田笑笑，你一定是剛剛開始是不是？趁現在收手還來得及，田笑笑，好不好？”
田菲菲幾乎已經是懇求了。
田笑笑搖搖頭。
收手？那怎麽可能？不要說人家不肯放過自己，自己也已經習慣了那樣的生活。
前後甚至不需要一個小時的時間，自己便可以賺那麽多的錢。
“田笑笑，你那樣會出事的。”
田笑笑苦口婆心。
她猜測不到田笑笑到底在做什麽樣的事情，但是隱隱地她可以覺察出，那絕對不會是什麽好事情。
“不會。”
人家都已經好幾年的都沒有出事，自己怎麽會出事。
“田笑笑，你為什麽這麽固執？”
田菲菲提高了聲音，可是，眼光掃到了田笑笑一半紅腫的臉的時候，聲音又輕了下去。
“姐姐，為什麽是我固執？你難道不能夠說自己固執麽？我已經說過了我是不會收手的，你為什麽一直要勸我？”
“田笑笑，你明知道那是不好的。”
“對你來說是不好的，對我來說是好的，這樣就可以了。”
田笑笑說完，轉身就走。
“笑笑。”
田菲菲上前，拉住了她的手。
“笑笑，姐姐求你。”
田笑笑也沒有轉身，只是停住了腳步。
“笑笑，收手吧。”
田菲菲的聲音裏是深深地懇求。
田笑笑依然不說話，只是低著頭，她的眼睛註視著自己的鞋，然後轉頭看著田菲菲的鞋子。
她想起了她收到大學錄取通知書的那一天，田菲菲特意請了一天的假，拉著田笑笑去逛商場。
那時還是八月的天氣，田笑笑看著街上那些女孩子白嫩的足上一雙雙亮麗的涼鞋，羨慕得不得了。
所以，當田菲菲說要給她買一份禮物的時候，她便說，給我買一雙涼鞋吧。
田菲菲當即答應了下來。
可是，當兩個人走進商場，看著那些鞋子的標價的時候，都傻了眼。
最後，還是田笑笑強笑著，對田菲菲說：“算了，沒有我喜歡的款式，我們還是去小商品市場吧。”
沒有人知道，那一刻，田笑笑的心裏是多麽的苦澀。
以至於那樣的一個鏡頭常常在眼前晃過。
“姐姐，不要說了，這是不可能的事情。”
說完，便大踏步地走了出去。
“田笑笑。”
田菲菲用盡了全身力氣喊：“如果你堅持不放手，那麽從今以後不要再回來了。”
田笑笑的腳步頓了一下，什麽也沒有說，然後便管自己走了出去。
田菲菲緩緩地跌倒在了地上，田笑笑，田笑笑，你為什麽這麽不懂事？
整一個晚上，田菲菲轉輾反側。
想起自小，田笑笑便喜歡跟在自己的身後，軟軟糯糯地叫著“姐姐，姐姐。”
其實初始的時候是討厭的。
跟著這樣的一個人，誰也不喜歡和她一起玩游戲。
有一次，田菲菲闖禍，父母罰她回房間面壁，並且不準吃飯。
到下午兩三點的樣子，門被悄悄地推開，田菲菲轉頭，竟是田笑笑。
田笑笑偷偷地遞給她一袋面包和一塊餅幹，然後迅速地跑了出去。
後來，田菲菲知道那是父母給為阿玲的零食，她偷偷藏起來了。
那以後，她對這個妹妹開始親昵。
時間真的是如同流水，一轉眼，田笑笑已經出落得標致水靈。
田菲菲一直以為田笑笑雖然偶爾會讓自己生氣，可是，沒有想到竟然會然自己遇上這樣棘手的事情。
因為晚上沒有睡好，醒來的臉色自然是不怎麽好看。
不想碰上任何一個人，甚至連陳少君也不願意照面，於是，特意繞了原路去上班。
自然是早到，辦公室裏冷冷清清的，沒有一絲人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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田菲菲堅決不同意，她說陳少君，沒有關系，我都已經走了那麽多年，我已經習慣了。
她說陳少君，你走吧，不要看著我，否則我真的會不自在。
她說陳少君，就算我求你好不好？
也許，田菲菲還是想要在朋友的面前保持一份自尊吧。
這樣想著，陳少君便同意了。
事實證明，那天田菲菲是有先見之明的。
她剛剛走到巷口，便看見前面站著一個人。
夜色中，那個人背對著自己站著，背影竟然是那般的孤寂。
有這樣的一個認知，田菲菲的心裏突然狠狠地抽痛了一下。
他為什麽要等著自己？
他在這裏已經等了多長時間？
這樣想著的時候，還是一步一步地走了過去。
“歐陽總裁。”
歐陽明晨猛地轉身，看見田菲菲，臉上是不悅。
“你終於回來了。”
田菲菲不說話，那語氣，那語氣，怎麽聽著像是一個丈夫對著晚歸的妻子說的話？
有氣惱，有怨恨，甚至有一絲委屈。
看自己亂七八糟地在想一些什麽呀？
田菲菲低頭苦笑著，然後說：“不知道歐陽總裁為什麽在這裏？”
“田菲菲，你的手機為什麽關機了？”
虧自己白白擔心了她一個晚上，還以為她遇上了什麽事情。
如今看著她臉色平靜，根本就是什麽事情也沒有。
“是嗎？”
田菲菲不以為然地說，可能是關機了，反正自己的那只手機也是即將淘汰的產品。
“難道歐陽總裁特意過來是為了跟我說這樣的一件事情？”
歐陽明晨的臉色陰了陰。
“田菲菲，你那是什麽態度？”
“歐陽總裁，你認為我應該是什麽態度呢？”
歐陽明晨的眼睛深深地望著她。
“田菲菲，要我解釋多少次，你才能夠相信？”
“歐陽總裁，何必呢。好吧，我知道了，昨天你是喝醉酒了。”
“真的？”
“是，真的。”
說完，田菲菲便轉身朝著巷子深處走了進去。
歐陽明晨上去，一把扯住了田菲菲的衣袖。
自己在這裏辛辛苦苦地等候了一個小時，她竟然那樣輕巧地打發自己。
“歐陽總裁，請你不要拉拉扯扯。”
“不要？田菲菲，你說不要，我便不要，那多沒有面子？”
這樣說著的時候，便將田菲菲的整個身子都扳了過來。
田菲菲擡頭望著自己，柔柔的月光下，她嫣紅的嘴往上微微撅起，竟然如同一種相邀。
歐陽明晨再也難以控制，他猛地低下頭，然後含住了田菲菲的唇。
田菲菲掙紮著。
只是敵我的力量懸殊，她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。
她氣極，終於提起腳，對著他的腳狠狠地踩了下去。
歐陽明晨慘叫了一聲，趕緊後退，臉上卻是沒有任何的怒意，只是含笑望著田菲菲。
“田菲菲，你前世屬狗？”
田菲菲的胸口激烈的起伏著。
她今天穿了一件亞麻的短袖，雖然是舒服之極，卻對歐陽明晨提供了方便。
剛才他的手便是直接從領口伸了進去。
“歐陽明晨，你這個流氓。”
明明不喜歡自己，偏生要招惹自己。
“我流氓你了？”
歐陽明晨挑了一下眉。
田菲菲卻只是惱怒，然後轉身，跑進了小巷的深處。
歐陽明晨笑著，轉身而去。
田菲菲走到走到家門口的時候，突然發現家裏竟然亮著燈。
田菲菲的心裏“咯噔”一下，這個時候，進小偷是不是早了一些？何況自己家裏甚至連一只電視機都是沒有的，有什麽東西能夠吸引小偷？
心裏畢竟還是戒備的，一步一步地走了過去，然後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在窗戶上。
是笑笑，竟然是笑笑，她怎麽會在這個時間回來？
她趕緊上前，然後一下子打開門。
“笑笑。”
“姐姐，你去哪裏了，我一直給你打電話。”
“對不起啊，姐姐的手機自動關機了。”
“怎麽這樣啊，人家好不容易能夠回一趟家，想和你聚一聚，你竟然不在家。”
“好，是我不對。”
看見笑笑，田菲菲只覺得心裏都是驚喜。
“怎麽今天突然回來？”
“沒有什麽，就是正好有空，而且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看到你了，人家想你了唄。”
倒是很難從笑笑的嘴裏聽到這樣的一些話，田菲菲的心裏溢滿了喜悅。
“吃飯了麽？”
“沒有呀，一直等著你，給你打電話，打不通，又不敢走開。”
“好，我馬上給你做。”
“不用了。”
田笑笑一把抓住了田菲菲的手。
“寢室馬上熄燈了，我必須在熄燈之前趕回去。”
“是嗎？”
田菲菲轉身看著田菲菲，心裏是失望。
“是。”
昏暗的燈光下看不清笑笑臉上的表情，只知道，她就站在那裏靜靜地看著田菲菲。
“怎麽了？”
“沒事。”
田笑笑一邊說，一邊轉身將沙發上的包包拿了過來。
“怎麽，又換包了？”
“是，上次的那個不是破了嗎？”
田笑笑一邊說一邊迅速將手上的包包藏到了身後。
也許這個動作是欲蓋彌彰，如果不是因為這個動作，田菲菲也不會註意到田笑笑的這個包有什麽不同。
可是，因為田笑笑的緊張，田菲菲不由多看了那只包幾眼，然後臉上的神情幾乎僵住，她一把很狠狠地奪過了田笑笑手中的包。
“姐姐，你要幹什麽？”
田菲菲的臉色都已經變了，她的手裏舉著那只包。
“田笑笑，你告訴我，這個包是哪裏來的？”
田笑笑一楞，但是迅速恢覆了自然。
“買的呀，姐姐，小商品市場買的。”
“是嗎？”
田菲菲的眼神掃過了田笑笑的臉，她竟然在她的眼裏看到了驚慌。
“你將包個我。”
田菲菲的臉色逐漸凝重，她沖著田笑笑伸出手。
“姐姐，你要幹什麽嘛？”
田笑笑心裏不依，臉上卻不敢表示。
“我要看一下你的包包。”
“姐姐。怎麽一回事情，裏面可是有我隱秘的東西。”
“田笑笑，我告訴你，不管如何，你都沒有退路，今天你同意也好，不同意也好，必須是將這只包包給我看了的。”
她原先在一家包店做過幾個月。
閑下來的時候，便喜歡研究那些包包，她本就是聰明，所以，只不過一個月的時間，她便會鑒別包包的真偽了。剛才田笑笑手上的那只包，如果她沒有看走眼的話，那是一只lv的女包，而且甚至不是高仿。
“姐姐，你憑什麽連我的包包也要管？”
田笑笑的語氣裏是不服氣的，也真的是怪自己，根本就沒有忘記了姐姐是熟悉包包的。
“田笑笑，你說呢？爸爸媽媽走得早，我和你相依為命了這麽幾年，長姐如母，如果我不好好管你，以後我還怎麽去地下見爸爸媽媽。”
田笑笑低下了頭，她自然知道為了這個家田菲菲是付出很多很多的。
她讀書的時候成績很好，在爸爸媽媽出事之前，學校裏的所有的老師對田菲菲都抱著厚厚的期望的，認為她不是北大便是清華了的。
只是，那樣的一個晴天霹靂是誰也沒有辦法承受的。
一直到後來，田笑笑還是不知道姐姐到底是如何挺過那樣艱難的一段時光。
然後，她便輟學，而這也是沒有辦法的選擇，她和姐姐之間必須有一個人做出選擇，而讓自己停下來是完全不切合實際的。
“田笑笑，你聽到沒有？”
田菲菲的聲音近乎淩厲。
這是第一次田菲菲這樣對待田笑笑。
實際上大多數的時候，田笑笑還是乖巧的。
也許是因為經歷了那樣大的一件事情，她也變得懂事了許多，雖然有些時候，她也會惹田菲菲生氣。
“好嘛，看嘛，看嘛。”
田笑笑小聲嘟囔著，然後將手中的包包遞了過去。
“我是托一個同學買來的，只是高仿版。”
田菲菲也不說話，只是將那只包接了過來，然後裏裏外外看了一遍。
再次擡起頭的時候，她的臉上已經是凝重。
“田笑笑，你已經學會撒謊了是不是？”
“姐姐，我什麽時候撒謊過？”
“好，那你告訴我，這個是你的哪個同學給你買來的，一共用了多少錢？”
自己是絕對不會弄錯的，這個包包就是正宗的lv，按照自己現在的工資，也必須是好幾個月不吃不喝。
笑笑，自己記起來只是上一次給了1000元，而再往前，便是去年的事情了。
也是自己疏忽了，每次給田笑笑錢，她都說自己有，有，這次說是做兼職剛剛拿了錢，下次說是有獎學金，而自己竟然從來就沒有懷疑給她。
“姐姐，為什麽不相信我？為什麽？”
“田笑笑，你難道忘記了，我鑒別包包還是會的。”
“姐姐，那是幾年前，說不定現在科技發達了，人家的包包也做的更加以假亂真了呢？”
田笑笑不服氣地對著田菲菲嚷。
“田笑笑，我也希望是，可是，這一只絕對不是高仿的。”
“我不知道，我什麽也不知道，人家跟我說是高仿的，你就當高仿的。”
“田笑笑，你姐姐雖然只是高中畢業，但是並不是一個傻瓜，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人會用幾萬元錢來換你幾百元錢。”
田菲菲已經是厲聲。
“我不知道，我怎麽知道？”
田笑笑已經是慌亂，“我什麽都不知道。”
“笑笑，這個世界上，你是我最親近的人，我不希望你出什麽事情，所以，請你告訴我真想，我說不定能夠幫你。”
“姐姐，要怎樣說才能夠相信？”
田笑笑一直是那樣的一句話，田菲菲只覺得自己的一顆心不停地下沈著。
“你到底在做什麽事情？”
要瘋了，真的是要崩潰了。
“沒有，什麽也沒有。”
“好，既然你不肯說，那麽今天你就不用回學校了。”
田菲菲說完，便走過去，坐到了門口。
“憑什麽？憑什麽不讓我去？”
正爭執的時候，田笑笑的手機響了。
田笑笑看了田菲菲一眼，卻是不接。
“為什麽不接？”
“那是我的事情。”
“笑笑，你變了。”
田菲菲輕聲嘆息。
電話不停地響著，也許是田笑笑終於感到煩躁，她拿出了手機。
田菲菲看著田笑笑的手機，一下子皺緊了眉頭。
竟然是蘋果的手機，那樣子是4？還是4s？
也不知道是誰找田笑笑，她只是簡單地應著，然後匆匆地掛了電話。
田菲菲一步一步地走了過去。
田笑笑的臉色微微變了一下，“你，你要幹什麽？”
“這是4s麽？”
田菲菲只是漫不經心地問著。
“是。”
田笑笑卻已經被田菲菲的表情嚇住。
明明是望著自己的，眼神卻不知道飄到了哪裏。
“4s？4000多？田笑笑，你是不是要告訴我，這也只是山寨而已。”
“這個……”
“田笑笑，你告訴我呀，這是不是也是山寨的？”
“是，這是正宗的，包包也是正宗的，這下你高興了是不是？”
田菲菲猛地舉起手，對著田笑笑的臉便是狠狠地一巴掌。
那樣清脆的聲音在寂靜的夜空顯得特別響亮。
田笑笑幾乎呆住，半響才反應過來，捂住了自己離開腫起的臉。
“你打我？田菲菲，你打我？”
這些年兩個人相依為命，雖然偶爾也有爭吵，但是從來沒有想這一次那樣地激烈。
而動手打人是更加不可能的事情。
“田笑笑，如果可以，我真的想要劈開你的腦袋，好好看看，裏面到底裝著什麽？”
她一個學生是哪裏有那麽多的錢？
沒有去劉氏上班之前，自己的工資也是少得可憐。
否則兩個人也不會住在這樣的地方。
她是學壞了吧？
自己終究沒有盡到做姐姐的責任。
“田笑笑，你到底在做什麽？今天你是必須要告訴我了的。”
田笑笑似乎沒有聽見，她只是喃喃地說：“田菲菲，你打我，你竟然打我。”
一邊說，眼淚便流了下來。
她卻也不動手去擦，只是任由著眼淚流淌了下來，然後滴落在了地面上。
田菲菲的心中也是如同刀絞。
那一下打下去，雖然痛在田笑笑的臉上，也痛在了她的心裏。
爸爸媽媽出了事情之後，田菲菲有很長的時間都以為天空是灰色的。
那些天，姐妹兩整天躲在了房間裏，每個人都窩在房間的一角，擡頭看到的都是彼此淚眼汪汪的眼。
田菲菲總以為隨著時間的過去，她的心情終究會平靜下去。
卻沒有想到更大的打擊還在等著自己。
那天，她見著太陽出來，剛剛想去曬一下棉被，然後聽見敲門的聲音。
田菲菲起初還是愕然，父母出了事情之後，已經沒有人會上門了。
她出去開門，然後看見了公安局的人。
原來父母的事情竟然是有意為之，他們做生意虧了很多錢，不知道應該如何彌補那樣大的一個漏洞，無奈之下，只有選擇了那樣的一條路。
田菲菲聽到這樣的一個消息簡直驚呆了，她楞楞地望著眼前的那個人嘴巴一張一合的，甚至反應不過來。
“田小姐。”
其中一個年長的人見著她的模樣，心中惻然，但還是狠著心說：“鑒於這個原因，所以你們的房子要拍賣了。”
“拍賣？”
田菲菲不由後退了幾步，臉上也是灰色。
“是，要拍賣。”
在沙發上的田笑笑一下子沖了出來，對著門口的兩個人大叫。
“為什麽？如果我們的房子被拍賣，那麽你們讓我們倆姐妹住到哪個地方去啊。”
“這個……我們也只是遵章辦事。”
“規矩是死的，難道人也是死的麽？”
“笑笑，不要說了。”
田菲菲輕輕地拉住了田笑笑的衣服。
欠債還錢，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。
只怪自己的父母太過狠心，就這樣將如此沈重的膽子交到了自己和妹妹的身上，不，其實，是自己的身上。
田菲菲也知道，其實，更加艱苦的並不是這個，而是，父母走後，沒有留下一分錢，因為置辦父母的後事，她已經欠債了，如今又沒有了住處，她有一種到了世界末日的感覺。
那幾日，她感覺自己猶如陀螺，她奔走在一家又一家的中介裏，她可以自己露宿街頭，可是，她還有一個妹妹，她不能夠讓笑笑跟著自己吃苦。
她那樣的年齡，正是花一般的年齡，其他的女孩子，這個時候，還在父母膝下求歡，而她卻要和自己一樣過早地品嘗生活的艱辛了。
其實自己又何嘗不是，可是，沒有辦法，誰讓自己是老大呢。
手上的錢本就不多，付了笑笑的學費之後，便所剩無幾了。
田菲菲記得那天兩個人走近這裏的時候，相擁大哭。
然後田菲菲將自己的決定告訴了笑笑，她繼續學習，而自己則去找工作。
事實上，這也是最好的決定。
田菲菲依然記得那天田笑笑望著自己。
“姐姐，你放心，我以後一定會報答你的。”
那些話恍若是昨天說的，而今天卻發生了這樣的事情。
而更為難過的還不是這一個，她到底是做什麽去了，才會一下子賺那麽多的錢？
“田笑笑，姐姐知道這些年已經委屈你了，你到底有沒有看見姐姐的努力？”
“那又怎麽樣？姐姐，你可知道，你給我的這些錢可以做什麽？什麽也做不了。好幾次，我甚至維持不了正常的生活。”
“你可以跟我說，你為什麽跟我說？”
“我怎麽跟你說？你看看你自己吃的是什麽？好幾次，我偷偷地回來，看著桌上只有一碗冷飯，你都不知道我的心情。”
“田笑笑，我好幾次地告訴你，我們的困難只是暫時的。”
“是，只是暫時的。”
田笑笑的嘴角露出了一抹譏諷的微笑，“我只是不知道這個暫時是什麽時候？姐姐，你看我們住的這個地方，幾乎都沒有轉身的地方了。你那個時候問我為什麽一定要離開這個城市。我想問的時候，我如果留在這個房子裏，我住哪個地方，那麽一張床，我們兩個人得緊緊地貼在一起，才能夠努力不讓自己掉下去。”
“笑笑，去劉氏上班，我的工資已經是有些高了，我會努力買房子。”
“田菲菲，這是你欺騙我呢？還是自欺欺人？你在劉氏也是一個新人吧？你多少一個月？房價多少一個平方？等著你買好房子大概是幾年後？”
田笑笑望著田菲菲，步步緊逼。
田菲菲低頭不說話，她知道，她是委屈了田笑笑，可是，自己已經很努力了，努力地工作，努力地生活。
她縮衣節食，她對未來充滿了幻想。
可是，笑笑，我的好妹妹，你怎麽可以給我如此當頭一棒？
“笑笑，那也不能夠做不可以做的事情。”
“姐姐，我大了，我自己做什麽事情，我心裏清楚得很。”
田笑笑別過頭，姐姐，你以為我想嗎？如果不是因為被生活所逼，我怎麽會鋌而走險？
你看看，這周圍哪一樣東西是像樣的？
我出去，在同學們中間是最寒磣的，我不敢和大家一起出去，生怕大家讓我請客。自然也不能夠經常吃別人的，這個社會講究的是禮尚往來。
於是，我在我的同學之中便是屬於不合群的。
已經有人開始用異樣的眼光看著我了。
我不能夠忍受那樣的生活。
我受不了那種孤立無援的感覺。
“田笑笑，為什麽不肯聽我的勸？為什麽？”
“對不起，不能。”
“田笑笑，你一定是剛剛開始是不是？趁現在收手還來得及，田笑笑，好不好？”
田菲菲幾乎已經是懇求了。
田笑笑搖搖頭。
收手？那怎麽可能？不要說人家不肯放過自己，自己也已經習慣了那樣的生活。
前後甚至不需要一個小時的時間，自己便可以賺那麽多的錢。
“田笑笑，你那樣會出事的。”
田笑笑苦口婆心。
她猜測不到田笑笑到底在做什麽樣的事情，但是隱隱地她可以覺察出，那絕對不會是什麽好事情。
“不會。”
人家都已經好幾年的都沒有出事，自己怎麽會出事。
“田笑笑，你為什麽這麽固執？”
田菲菲提高了聲音，可是，眼光掃到了田笑笑一半紅腫的臉的時候，聲音又輕了下去。
“姐姐，為什麽是我固執？你難道不能夠說自己固執麽？我已經說過了我是不會收手的，你為什麽一直要勸我？”
“田笑笑，你明知道那是不好的。”
“對你來說是不好的，對我來說是好的，這樣就可以了。”
田笑笑說完，轉身就走。
“笑笑。”
田菲菲上前，拉住了她的手。
“笑笑，姐姐求你。”
田笑笑也沒有轉身，只是停住了腳步。
“笑笑，收手吧。”
田菲菲的聲音裏是深深地懇求。
田笑笑依然不說話，只是低著頭，她的眼睛註視著自己的鞋，然後轉頭看著田菲菲的鞋子。
她想起了她收到大學錄取通知書的那一天，田菲菲特意請了一天的假，拉著田笑笑去逛商場。
那時還是八月的天氣，田笑笑看著街上那些女孩子白嫩的足上一雙雙亮麗的涼鞋，羨慕得不得了。
所以，當田菲菲說要給她買一份禮物的時候，她便說，給我買一雙涼鞋吧。
田菲菲當即答應了下來。
可是，當兩個人走進商場，看著那些鞋子的標價的時候，都傻了眼。
最後，還是田笑笑強笑著，對田菲菲說：“算了，沒有我喜歡的款式，我們還是去小商品市場吧。”
沒有人知道，那一刻，田笑笑的心裏是多麽的苦澀。
以至於那樣的一個鏡頭常常在眼前晃過。
“姐姐，不要說了，這是不可能的事情。”
說完，便大踏步地走了出去。
“田笑笑。”
田菲菲用盡了全身力氣喊：“如果你堅持不放手，那麽從今以後不要再回來了。”
田笑笑的腳步頓了一下，什麽也沒有說，然後便管自己走了出去。
田菲菲緩緩地跌倒在了地上，田笑笑，田笑笑，你為什麽這麽不懂事？
整一個晚上，田菲菲轉輾反側。
想起自小，田笑笑便喜歡跟在自己的身後，軟軟糯糯地叫著“姐姐，姐姐。”
其實初始的時候是討厭的。
跟著這樣的一個人，誰也不喜歡和她一起玩游戲。
有一次，田菲菲闖禍，父母罰她回房間面壁，並且不準吃飯。
到下午兩三點的樣子，門被悄悄地推開，田菲菲轉頭，竟是田笑笑。
田笑笑偷偷地遞給她一袋面包和一塊餅幹，然後迅速地跑了出去。
後來，田菲菲知道那是父母給為阿玲的零食，她偷偷藏起來了。
那以後，她對這個妹妹開始親昵。
時間真的是如同流水，一轉眼，田笑笑已經出落得標致水靈。
田菲菲一直以為田笑笑雖然偶爾會讓自己生氣，可是，沒有想到竟然會然自己遇上這樣棘手的事情。
因為晚上沒有睡好，醒來的臉色自然是不怎麽好看。
不想碰上任何一個人，甚至連陳少君也不願意照面，於是，特意繞了原路去上班。
自然是早到，辦公室裏冷冷清清的，沒有一絲人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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